沒想到我在40歲的時候,又要重新要開始學另一種全新的語言,也讓我重溫「學語言」的辛苦。還好科技進步了,現在要學語言,我不用再買書附光碟,或是從教育廣播電台下載上百則的廣播節目。
現在方便多了,一個App裡就能裝很多圖文和聲音。你對著手機麥克風講話,App還可以用語音辨識你發音標不標準,現在在各家語言App中,廣告打最兇、價格最高、歷史最久最專業的,當屬 Rosetta Stone與Babbel 兩家。

Rosetta Stone的本意,其實是在埃及發現的一塊石頭,現在還放在大英博物館裡。上面刻著數種不同的語言,但講的是同一件事情,所以是它是人類最早會做「翻譯」這件事的証據。Rosette Stone是我年輕時很嚮往的神器,因為十年前它廣告打得還很兇,宣稱不需要背單字、學文法,就能如小孩學母語般,無痛的學好一種全新語言,一套光碟要賣250元美金,而且你想學的語言它都有!半年前我終於看到它的折扣價,100元美金訂閱2年,可以同時在手機、電腦上使用。不幸的是,用過之後覺得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,以下純屬個人使用心得。
1.並沒有廣告宣稱的那麼神奇,所謂的如小孩般學習,就是一直看照片說故事
Rosetta Stone不斷在廣告上強調,不用學文法,背單字,你只需要透過「浸淫」的方式,就能學會一種新語言。聽起來非常神奇,但實際使用之後,我發現它是什麼狀況呢?其實就是對著電腦,一直聽著看著許多句型相同,但字彙不同的對話,系統會按照著每句對話,給你一張情境照片,然後你必須去觀察那張照片,去記住那是什麼狀況下用什麼字跟句型,這就是它所謂的「模擬真實情境學習」。

聽起來很合理,給你看一張照片,就好像你真實處在那個情況之中,然後透過多次的重複,最後你多少會使用自己的歸納能力與記憶力,就有辦法記住一些東西,這是小孩或人類自然學會語言的過程沒錯。但實際上,看著電腦上的照片,跟你真正處在那個狀況下,仍是有很大差別的。因為你知道自己不是真正處在那狀況中,你沒有真正需要去解決那個問題,所以你的身體,就是不會用全身的資源去處理那個問題。如果你必須要用英文去解決問題,你會全身卯起來思考跟表達,為的就是讓自己不要看起來白痴。所以,我每次跟外國人講完話,都覺得很累,就是這個原因。
2.如果你已經是成人,就無法用小孩的方式來學語言
小孩學語言很快,把一個小孩放到國外上學,半年到一年,他們就能開始跟同學溝通。但同樣是出國唸書學語言,對大人來說,仍是很痛苦的,你還是會經歷非跟別人講不可→講得很奇怪→繼續講→常常嚇尿,最後才有辦法講出人話來。兒童學語言很快的生理機制,大概有點像三歲定終身這樣的肖話。
成人學語言最大的痛苦,不只是記憶力差,而是因為你學語言時,你總是知道自己在學語言!你會一直用成果(剛剛是不是又講錯了?)來批判自己,相反的兒童在玩的時候,並不知道自己是在學語言。此外,大人學語言時,因為要交談對象是成人,所以大人要學的字彙跟描述的事情,都比兒童需要的複雜!事實上,如果你出國,試著連續幾週,只要幾週,只使用英文跟別人說話,結束之後,也會發現自己講的不會比小孩差多少。這跟兒童花半年一年的時間在學校裡,聽老師講,跟同學互動之後,得到的結果並不會差很多。
3.它只是一個App,即使對著App說話,或是聽App講話,你仍然不是真正的使用語言
它只是無生命的電腦光碟,它幾乎沒辦法取代你真正跟外國人互動時,那種專注的想聽懂。你跟外國人練英文時,你通常是只能聽懂某部份,然後在幾秒鐘的時間,就要抓到隨便一個點,想好要問什麼問題,或是接什麼話,就是不能讓對方知道你其實沒聽懂他講什麼。
學語言就是為了用它,而且你越用它就學得愈快。你並不是要等學會了,才要去用它,而是在你不斷的用它之後,你就學會了!雖然講得很差,又偏要去跟外國人講是一件很蠢、很痛苦的事情,但不要以為聽著App,再對App講話,讓你有了某種互動的感覺,就表示你是真正在使用語言。
學語言很大一部份是肌肉記憶,跟騎腳踏車,游泳,上台表演很像。如果你常常上台,久了就會麻痺你的緊張神經,最後才會表現的很好。所以,你必須要經過長時間的痛苦,經歷過跟外國人講話像笨蛋時的那種緊張,直到有一天會突然覺得很輕鬆很簡單。
4.你仍然要花大量的時間在用App上,與讀完一本文法書、閱讀書報相比,並不會真的省時省力
你已經常常在看手機,刷臉書、看新聞,打LINE,收Email。一有空閒時間,就是跟你的手機在一起,為什麼不讓眼睛離開螢幕一會兒呢?拿著手機滑久了,你小指下面那條肌肉會特別酸。同樣是學文法或閱讀,買真正的書來放在桌子上看,順便做筆記,其實比盯著小小的螢幕好。
5.手機版上使用時,圖與字都很小
在手機上使用Rosetta Stone,當句子比較長時,它的字小到會讓你眼睛脫窗!螢幕上明明有大量的留白,但偏要把字塞在一個極小的方格中,遇到比較長的句子,幾乎到了無法閱讀的程度。

6.對於已經有某種文法單字程度的人,並不是很有效率
因為Rosetta Stone標榜的是像小孩一樣,無痛地學會一種語言,其實就是讓你在看照片,如同身歷其境一般的在使用語言,但是一張照片實在無法說服我的感官,我仍然覺得自己是在打APP而已, 或許它的對話,都是有精心設計過的,想要在一連串對話中,教會你某種文法規則。但事實上,如果你早就懂那條文法規則,可能會覺得它在莊肖維,為什麼一直重複如此類似簡單的句型呢?
7.教材都是屬於大量的對話與短句,閱讀文章的機會極少
它唯一有閱讀的教材,是在Learning Resources中,但是沒有人喜歡在電腦螢幕或是手機上閱讀長篇文章。「對話短句」跟「閱讀文章」仍是不同的,習慣閱讀文章會讓你能看懂雜誌,書籍,這是一種能讓你跟外國人說話時所需要的話題,而且我們了解異國文化的方式多半是經由閱讀而來,要真正認識外國人,而且還可以熟到聊文化或是知道他的習慣,那是很之後的事了,而且大部份都不會發生。閱讀文章還能真正讓你的寫作變強。這世界上,很多人用他的母語都還寫不出有架構或是沒錯誤的文章,原因就是很少閱讀。
結論
等了十年,我終於等到Rosetta Stone打折,不過一用之下卻很失望,看照片反覆對著App說話,跟真正處在那情境之下仍有很大差別,用了之後我是否有如小孩般,自然無痛的學會新語言呢?其實在買它之前,我就已經用傳統方式學了二年多的法語,所以用了一段時間之後,我感覺Rosetta Stone對我幾乎沒有幫助;但是它廣告上講的,似乎是針對完全沒學過的人,或許會感到有差別吧!
